(这是十天前的draft,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个什么,想想还是一并放上来好了)
近来,很不幸的是,有亲戚过世了。
由于一些提前很久的安排,我没有办法在出殡的时候赶回去,这是很遗憾的一件事。但让这件事本身体验感更丰富的,是由于我的未能成行而引起的连锁反应。但这些连锁反应其实早有预兆,在我没有意识到应该要在知晓亲戚生病时至少打一通电话过去的时就已经显现了。我不想为事情的本身辩解什么,但这其中确实有有趣的东西,只是、是关于一些random thought的。
23年的时候,家里有两位长辈相继离世。这对我触动很深,因为其中一位是我的外公。在外公的角色上我不确定他有多称职,但如果只是作为一位长辈,他对我的宽容和和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提醒我和告诉我怎么和小孩相处。抛开个人因素而言,外公的衰老是很明显的事情,他很高寿(至少在我的理解里),也走得不是因为病痛。在目睹外公衰老的过程里,在脑子里萦绕不去的就是怎么告别。
Jul 4, 2025 at Beijing.
在想好这个标题的时候,是想记录一些关于最近经历的和亲戚过世相关的事情。但生活有趣之处就在于,在事前的时刻,你永远不会知道偶然在书店里捡到的一本书会推你向什么方向。
亲戚过世的本身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但回到过世这个概念的本身,它又代表什么呢?所谓的存在和存在者,在这个极端的时刻又如何动态演化的呢?如果说生命在物理意义上结束了、在物质意义上消散了,又真的能代表生命本身不存在了吗?
我的三言两语并不能给这样的问题以答案。但思考这些问题,能够让人从现实的琐碎里升起来。好像很久以前就想过,觉得从显示琐碎里面拾取抽象概念是一个很重要的过程,但之前关于抽象的感觉过于片面、并没有能够把现实投影到某种本质性概念的思考方式。我常常会陷入一些概念的谜团里面,在概念和概念之间打转、尝试思考和回答概念和概念之间的关系,但很难跳出这些不够“抽象”的概念回到事物的本身。依赖于符号或者语言系统来尝试描述所经历的事物,是一个很漂亮的幻境。虽然我很早之前就开始故弄玄虚地讲维特根斯坦关于语言无力感的句子,但从理解上却总是自作聪明地觉得理解了。
如果再回到关于去世的讨论,其实硬币的另一面是,在世究竟意味着什么?有很多很多著名的思考都尝试在回答人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单看每一个都觉得很有道理、但拿到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只是各有倚重。所幸抛弃这些直击灵魂的思考,在这个小小的博客里偷懒一下。给问题更general的在世披上更具体的外衣,变成亲戚的在世对我意味着什么。虽然这样的处理假设了人的本质是和其社会关联/社会关系相关的,但这无可厚非,因为个人感觉是这样的:人本身的存在是依存于与周遭其他存在所交互的状态的(某种对海德格尔“共在”概念的个人理解)。
所以究竟意味着什么呢?这样的问题回答起来依旧困难,就像同辈亲戚指摘我在其生病时为何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回去时,我同样错愕一样。在现在的时候里面,我始终想不起来再有什么的交集。指摘里关于过去的交互提醒了我某种现实意义上的社会性必要去维系这样的关心往来,这好像就是这件事情的本质,它牵连的是某种社会属性上的事情:付出在过去、所以应当在现在回响。称作亲情的社会价值维系了这个回响的传声筒,确保了我们的社会性连接。
所以这份称为亲情的社会性连接究竟是什么呢?写下这个问题的时候,脑子里冒出了很多解释,是所谓功利主义里的现实社会价值?还是某种基于人情的社会意义保险?但好像都不是那个能让我信服的答案。尽管先前我能够理清楚同辈亲戚指摘背后的东西,但尝试回答这个问题还是很有挑战。这好像更多地是在谈我所理解的社会性连接是什么,而不是局限于所谓的“亲情”这个词。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或许可以先搁置一下、留给后文的内容,但关于这个具体的内容,我学到一种很简单有效的方式来帮助自己做判断,那就是描述、诚实地描述自己的感受。事情会变得相对简单一些,即只需我能够对自己诚实就好,诚实的答案也很简单,即是否享受or喜欢这份外部连接所带来的心情和体会。
所以再回到亲戚过世这个事情的时候,回答这件事的意义就相对变得容易一些了,他/她给我带来的感受我喜欢吗?我喜欢和他/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自己的状态吗?所以在世/去世的课题,在现实的意义上有时也会显得很简单。虽然搁置了很多本质性的思考,但也无可厚非,这个从现实到抽象、再从抽象到现实的旅程已经足够有趣,也足够在很多的维度上来保持自己的一致性、一种现实意义上暂时不会被动摇的思考。
Jul 17, 2025 at Beijing.